考场许久后，她才缓慢意识到自己的高中结束了，在初夏的开始，平静地结束了。

学校为毕业生举办了毕业晚会，热闹的礼堂里，她被万馨拉着坐到后面，所有人都在聊天，周围全是笑声。

万馨坐在座位上四处张望，心情被礼堂的氛围感染，兴奋地双眼发光，像只刚刚长出羽翼的小鸟。

陈榆带了相机，却被万馨一直拿在手里，快门按个不停，对着陈榆拍，恨不得把她每一瞬间都拍下来，好做成定格动画。

“别拍我了。”陈榆盯着镜头笑到脸僵，“找个人给我俩拍张照。”

“好主意。”万馨放下相机，抬头去看谁有空，很快视线落到了一个挤开人群往她们这边来的身影。

“陈榆，那好像是宋池。”她指向不远处，不等陈榆反应，她先一步出声，摇手大喊，“宋池，这边，快过来！”

“小点声。”陈榆想要去捂万馨的嘴，但没有成功。

“快过来！我给你和陈榆拍张照！”察觉到陈榆有一瞬间的慌张，万馨声音更大，“宋池！这里！”

喊完后她拍拍胸脯看向陈榆，“别害羞，刚刚丢人的是我。”

“……”陈榆并不在乎丢不丢人，她叹了口气，感觉自己有些拉不住兴致高涨的万馨。

穿过人群，宋池好不容易来到陈榆身边，他看了看万馨，想打声招呼，却拿不准眼前的女生到底是不是陈榆挂在嘴边的万馨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
倒是万馨先看出了宋池的纠结，自我介绍道，“我叫万馨，是陈榆的同桌，我俩没正式见过，但我知道你。”

听见万馨的话，宋池微愣一瞬，刚想开口介绍自己，却被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打断——晚会正式开始，让大家先安静。

礼堂的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，宋池挨着陈榆坐下，盯着舞台放空了一会儿，还是没忍住偏向身边的人问，“陈榆，晚会结束后，我能跟你一起回家吗？”

“可以，”舞台声音太大，陈榆凑近贴着宋池耳朵问，“你考得怎么样？”

“……跟平常差不多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陈榆得到答复后眼底浮现起笑意，“我也差不多。”

“我说，你们两个，”万馨在一旁出声，“看镜头。”

快门声响起，照片在此刻定格，画面中宋池还保持着右倾的姿势，跟身边的陈榆一同看向镜头，脸上笑容未褪，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