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过来,死过去,年纪轻轻,尝遍这世间所有与悲伤、痛苦有关的滋味。
历经无数艰险,现在终于走到了最关键,也是最后一步。
温禾安回忆刚刚听到的每一个字,她很会抽重点,静默了会,总结出来:“找到当年的册本,能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禁术,他们到底对什么人,多少人出手了。至于我们想知道的更多东西,他给出了两个名字,天都的穆勒,王庭的江云升,一个个来就是了。”
她眼见了外岛事件的全程,知道里面涉及塘沽计划,塘沽计划就是用来对付陆屿然和巫山,停了会,道:“不用管巫山,他们嫌疑不大。”
李逾将水晶石往天上一抛,接住,随后撑着桌面起身,他看着温禾安,从她眼里也找到一点难以言喻的痛楚,历经百年,未敢遗忘。
“我想,她也希望,这仇最后,是我们一起报。”
温禾安没说什么,将自己的四方镜递过去。
这大概是百年里,他们最快达成共识,最为和平的一次。
“我先去见师尊一面。”注入自己的气息,李逾道:“晚点联系你,交换下消息。”
说完,李逾拐弯,下楼,出门。
茶馆外站着个满脸风流相的男子,他见到李逾,仍觉得不可置信,但又想通不少事情,他恍然大悟:“原来你前段时间出山就到处找阴官,是要救温禾安?”
“你居然认识温禾安?”他重复:“那可是温禾安!”
男子突然有点心碎:“你们不会是……”
“是个屁。”
李逾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,脚步停了下,脑海中是年少鸡飞狗跳,互相嫌弃得不行的画面,很不愿意承认,但深深吸了口气,也认了:“她是我妹妹。”
李逾的话落下后, 巫久直接愣在了原地,而后深深提一口气,再看向他时, 眼神几经变换。
李逾根本不想听巫久“温禾安”“温禾安”的念, 他旁若无人几步翻过墙头,身法诡谲莫测,避开所有暗中的盯梢,去了九洞十窟在萝州城盘下的小酒楼。
九洞十窟现在内乱厉害,寒山门和万枯门是斗得最厉害的两支, 李逾则是寒山门的少门主。
但他这个少门主在自己师尊那也很不受待见,因为他所有的精力都不在内斗上, 经常一甩手,人就跑得没边了, 不会为他们这支增加助力就不说了, 有时候还得他们捏着鼻子去为他干的那些混账事擦屁股。
如果不是天资出众,实力实在拔尖, 但凡有选择, 这个少门主之位也不能落在他头上。
李逾径直上了二楼,屈指敲响了寒山门门主书房的门。
“进来。”
李逾推门进去, 书房布置得中规中矩,大气素雅,身着灰衫的男子负手站在窗前, 见来的是他,是心头一跳,胡子也跟着翘, 说的第一句话是:“你就这么来的?”
面具不戴,也不用术法遮一遮。
他是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, 上了几家的暗杀名单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