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久久一颗老母亲的心顿时绵软得不可思议，用力的在小团子脸上香了一下，笑眯眯的说道：“久久姐姐也最喜欢，最喜欢最喜欢小璃儿了。”

小团子偷偷地看了一眼大团子和孙元，凑到唐久久耳边，更小声地问道：“那……那比喜欢哥哥和那个孙元小哥哥更喜欢么？”

唐久久莞尔，也学着小团子的模样，凑到了她的耳边，小声地说道：“当然了，我们两个是女孩子，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，他们可以么？”

小团子眼睛发亮地摇头，得瑟地说道：“不行，他们都是男孩子，久久姐姐告诉过我，不可以和男孩子亲亲抱抱举高高，就连牵手手都不可以。”

唐久久对着小团子竖了下大拇指：“小璃儿真棒，记得真清楚。”

小团子得寸进尺：“那……如果以后有更多人叫久久姐姐，也是最喜欢我么？”

唐久久弯着眸子：“当然了！”

小团子心满意足地笑了，靠在唐久久的肩头，有些得意地看着孙元：“你好呀，我叫沈君璃，大家都叫我小璃儿，看在你也叫久久姐姐的份上，你也可以叫我小璃儿。”

孙元略有些羡慕地看着小团子，礼貌地打招呼：“你好，我是孙元。”

大团子对着孙元拱手一礼：“你好，我是沈君瑞。”

孙元也赶紧规矩地拱手一礼。

沈君瑞诧异地挑了下眉。

他到林花村这么长时间了，遇到了很多年龄差不多，甚至比他大很多的孩子，可都是整天漫天遍野疯跑的野小子，没有一个懂规矩。

想不到这个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，礼节如此端正。

大团子对孙元的好感顿时飙升。

互相行礼完，两个小家伙就一起搬着小凳子坐到了灶边暖和的地方，叽叽咕咕地聊起来。

唐久久的目光一直落在两个小家伙身上。

明明才不到大人的腰间，行李动作却是一板一眼，规规矩矩。

大团子一直都是这副模样，所以她已经见怪不怪了，只是没想到，孙元行礼姿势也如此端正标准，像是特意学过似的。

她这个人不喜欢探人隐私，所以虽然孙大嫂每天都带着孙元过来，她也没有特意打听过。

不过这会儿，忍不住问了一句：“孙大嫂，小元已经启蒙过了么？”

孙大嫂脸上闪过一丝怅惘，涩然地摇头：“没有，跟着他爹学过几个字而已。”

唐久久迟疑了一瞬，还是问道：“那他爹现在……”

孙大嫂眼眶有点泛红：“他去年生了一场急病，把家底都掏空了也没能治好。我本来想把家里的房子卖掉，继续给他治，可是他说什么都不同意，趁着我出门揽工的时候，抱着石头跳河了。”

孙大嫂的语气很平淡，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。

只是，她的身体却细微地颤抖着，眼底是控制不住氤氲的水光。

有些女人，哪怕自己的心里苦到了极点，也不愿表露出来给别人看，宁可一个人一口一口地把所有的苦痛生生吞咽。

然后，熬白了青丝，零落成泥。

当然，也有人熬尽了苦痛，化茧成蝶。

唐久久心里也堵得慌，却并没有用言语安慰。

毕竟，孙大嫂从来不曾主动提及，就是不愿意别人同情她。

不过……

唐久久看向孙大嫂，认真问道：“孙大嫂，小元年龄还小，人也聪明，你想过送他去学堂进学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