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楚去云南。
六月,六月她去了泰国,照片里是酒店凌乱的被单,精致的床边早餐,新鲜的玫瑰花,和一张卡片。
卡片上的字迹,她拉大一看便认出来了,是王齐楚的字迹。
当年她被王齐楚打动,也是因为他整个假期给她手写的情书,上面也不是什么细腻情话,只是记录他的假期日常,和一些年轻男孩对未来的幻想。
她迷恋这种古朴的浪漫形式。
她意识到自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。
虽然无时无刻都在悲观地看待万物和感情,但却似乎又无时无刻都在希冀王齐楚是那个例外。
但他显然不是。
梁倾痛恨那些大房追打小三的电视剧,她憎恶女性和女性为了一个庸俗的男性争得头破血流。她深知,在这件事情里,如果王齐楚不动摇,这个女孩不会有可乘之机。
但她看着这个女孩儿的脸,她真是好看,也才二十出头,像那鸡蛋花儿一般,她想,她那具年轻的肉体和皮囊是不是给了王齐楚要的新鲜感。
她还忍不住想象着,六月,王齐楚会怎样在这具年轻的肉体上忘生忘死,然后在一切归于平静时伏身亲一亲她的前额。
那种贤者时刻,他会不会想起梁倾五月时哭湿的脸,因而也有一瞬与她相同的创痛?
这是个无人的角落,她藏在几级玻璃楼梯的背面,参差的玻璃像一层磨砂玻璃纸,把那边的火树银花,红男绿女蒙成一团陈旧的昏昏的颜色。好像伸手一蹭就全可以簌簌落下来,成为灰尘。
她不过二十七岁,却觉得自己好老了。